一丝一粒,我之名节,一厘一毫,民之脂膏。宽一分,民受赐不止一分;
取一文,我为人不值一文。谁言交际之常?廉耻实伤!倘非不义之财,此物何来!
语出(清)张伯行《禁馈送檄》。
背景
清代张伯行撰。历任中书舍人、江苏按察使、福建巡抚、江苏巡抚、礼部尚书等。
康熙中叶,朝野官吏贪贿、舞弊之风渐盛。两法总督噶礼更是虎噬狼贪。伯行任江苏巡抚,发布檄文,严禁属员馈送。
1701年,江苏省乡试,副主考官与总督噶礼受贿于科场。榜发,苏州士子哗然,千余人抬财神入文庙,以示抗议。康熙遣户部尚书张鹏翮,会同总督噶礼、巡抚张伯行、安徽巡抚梁世勋共审此案。因事涉噶礼从中受贿索银50万两,审讯月余不得定案。伯行异常愤慨,上章弹劾噶礼的不法行径,噶礼则上章诬陷伯行。审讯官员因惧怕噶礼权势,皆附意于噶礼。康熙降旨:噶礼和张伯行俱解任,交审事大人一并审明。扬州、苏州等郡百姓闻伯行将解职,相继罢市。
扬州百姓又扶老携幼至公馆,拿水果蔬菜以献伯行,伯行坚辞不受。百姓皆泣曰:“公在任,止饮江南一杯水;今将去,无却子民一点心!”不得已,伯行收下豆腐一块、菜一束。路途中,扬州士民担心途中有不测变故,数万人集江岸护送。案审结果,伯行应革职治罪,噶礼免议。
康熙总算不糊涂,手批不准,降旨,伯行留任,噶礼革职。消息传出,江苏士民欢声雷动,许多人在门旁写红幅:“天子圣明,还我天下第一清官”,康熙也称他是“天下第一清官”。
康熙帝素识其人,亲自御点其为福建巡抚,并赐给他“廉惠实猷”的榜额。张一任巡抚,更加廉洁自励,被康熙誉为“江南第一清官”。
语译
一条线一粒粮食,都关乎我的名誉、节操,一厘一毫银,都是民之血汗和劳动成果。对百姓宽容一分,则他们得到恩赐不止一分;
如果我取一文,则我为人不值一文钱。虽说礼尚往来,但己经伤及廉耻!如果送来的不是不义之财,那些东西从那儿来的!
点评
孙中山说:“廉洁是人的第一品格。”
“宽一分,民受赐不止一分; 取一文,我为人不值一文”讲得明确精当,他看得人格重于泰山。“廉与耻”讲得多么具体明确。
张伯行是一个身体、灵魂双洁的官员。他为官数十年,始终过着清苦的生活。他日用蔬菜、米面,甚至磨面的石磨,拉磨的牛,均从河南老家送去。由于张伯行为官清廉,以百姓为本,从不以私废公,故能深得士民的衷心爱戴。福建士民在鳌峰书院旁为他建祠塑像;江苏建春风亭为其立祠;山东立其生祠于五岔口。这就是为官清廉者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。